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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美博士7年争女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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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秦顺福/文  来源:http://www.sina.com.cn 法制与新闻  阅读:

    这是一个由中国夫妇与美国夫妇为争夺女儿抚养权而演绎的真情故事。一个黄皮肤、黑头发却不会说中国话的小女孩,一直成为中美两国人民和全球华人关注的焦点人物。中国驻美大使馆为这个小女孩的归属问题曾多次向美国当局及相关法院发出照会,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最后一锤定音,使这对中国夫妇在经过长达7年的艰难抗争之后终于赢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中美两个家庭最初为爱而对簿公堂,甚至不惜付出高昂的代价,最终为爱而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官司缠身,陷入困境的留美博士忍痛寄养爱女

  2008年2月9日,中国留美博士贺绍强带着妻子罗秦和3个孩子,正在美国田纳西州孟菲斯国际机场大厅等候登机。这时,一对年近50的美国夫妇匆匆赶来,紧紧抓住贺绍强的手诚恳而深情地对他说:“请原谅我们过去对你们的伤害,那都是因为我们太爱你们的女儿,想独占这份爱。现在,你们带她回到自己的家乡,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爱她。我们时时刻刻都在惦记你们,为你们祈祷。"

  “贝克,亲爱的,我们一家都不会忘记你们夫妇对我女儿Mae(贺梅)的抚养、照顾和关爱。我和妻子都会让她永远记住你们,把你们当作亲人对待。在合适的时候,我们会让她到美国去看望你们,也会邀请你们到中国相聚。”贺绍强握着贝克的手,用一口流利的英语真诚地说。

  登机时间到了,分手在即,这对曾经相互争夺女儿抚养权的冤家对头,两双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 9岁的小贺梅在人流中一步一回头朝入口处走去,无限眷恋地离开这座她生活了9年的城市。

  班机在孟菲斯上空盘旋一圈之后冲上蓝天。贺绍强凝视着窗外越来越模糊的孟菲斯城,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1965年出生于湖南邵阳市的贺绍强,14岁就考入大学,获得英语硕士学位后到南京理工大学任教,1990年转入重庆建筑工程学院任教。1991年,贺绍强与重庆一名女子结婚。1995年,贺绍强与在美国读书的妻子离婚,没有孩子。离婚后,贺绍强到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攻读英语教育硕士学位,1997年完成该学业后,获田纳西州孟菲斯大学全额奖学金,攻读经济学博士学位。

  1998年5月初,贺绍强回国探亲时,经朋友介绍与重庆市主城区女子罗秦相识并于当月结婚。罗秦比贺绍强小3 岁,仅有高中文化,在主城区与弟弟合伙经营一家音像出租店。罗秦与贺绍强结婚2个月后,以陪读身份获得赴美签证。那时,贺绍强除了获得校方全额奖学金外,另在学校负责电脑房的技术指导工作和图书馆管理工作,每月有额外收入1000多美元,不仅能供给他本人的日常费用,还能担负罗秦的正常开支。

  踌躇满志的贺绍强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再过两年就能拿到博士学位,回国后定会找到一份高收入的工作,即使留在国外,也会有美好的前景。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1998年10月11日上午,来自北京的女留学生李岚(化名),因英语学习方面遇到困难,便打电话请教早已熟悉的贺绍强。贺绍强当时正在工作,答应中午1点下班后当面辅导。在李岚的教室里,贺绍强热情、认真地辅导李岚,还聊了有关学习美系英语的心得体会。之后,李岚称手头很紧,提出向贺绍强借500美元用于购买生活急需品。贺绍强觉得虽与李岚认识,但对她并不了解,就以妻子快生孩子为由委婉拒绝。1个小时后,两人一起离开了教室。

  大约一个星期后的一天上午,贺绍强刚到图书馆上班,学校两名女职员就前来通知他到学生处谈话,内容大概是“有人投诉你用金钱勾引一名女学生想与她发生性关系,还动手动脚弄伤了她”。贺绍强当即否认此事。

  贺绍强原以为这件事会到此为止,不会有什么后果。但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校方取消了给予他的全额奖学金,并停止了他在图书馆和电脑房的工作。贺绍强夫妇顿时陷入经济危机,被切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得知这个消息,失去理智的罗秦指责校方轻信一面之词,草率作出对贺绍强不公的处理,一气之下还用刚学会的英语脏话骂了主管学生纪律的斯托利女士。

  不久,李岚和丈夫向警方报案,称贺绍强对她使用了暴力。因查无证据,警方决定不予立案。但李岚仍坚持自己遭到贺绍强“暴力强奸”。

  就在这桩“暴力强奸”案的纠缠不休中,时间到了1999年1月28日,这一天,罗秦在医院提前1个月生下女儿贺梅。

  女儿的到来让贺绍强夫妇喜忧参半,喜的是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忧的是增加了经济负担。这对于本就缺乏经济收入的贺绍强夫妇来说不亚于雪上加霜,加上女儿不足月出生,体弱多病,医疗费用昂贵,而他们都没有医疗保险。迫于种种压力,贺绍强反复思考后对妻子说:“看着女儿这样陪着我们受罪,不如给女儿找个条件比较好的人家临时看管一下,等我们的情况稍有好转就接她回来。”罗秦听了尽管心里不是滋味,但看着摇篮里嗷嗷待哺的女儿,还是流着眼泪同意给女儿找个临时爸妈。于是,贺绍强找到当地一家名为“中南基督徒教会”的私人机构寻求帮助,该中心的工作人员热情地向他推荐贝克夫妇。

  1999年2月18日,罗绍强夫妇与贝克夫妇在该中心见面。他们一见面就相互打招呼、拥抱,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在此之前,贺绍强经常带罗秦到当地一家教堂学习英语。在那里,经一位美国朋友介绍,他们认识了贝克夫妇。经过多次接触,贺绍强觉得贝克夫妇颇有修养,为人善良,还特别喜欢孩子。朋友介绍贝克是孟菲斯市房地产中介商、区域经理,在富人区拥有4800平方英尺的豪宅,属中产阶级,家庭比较富裕。贝克夫妇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有3个孩子。

  基于双方早已熟悉,谈话十分投机。贺绍强把自己目前的困境与寄养女儿的想法如实告诉了贝克夫妇,得到贝克夫妇的同情。贝克的一番话更是让贺绍强夫妇感动不已:“我们都是基督徒,就像兄弟姐妹一样。照顾好你们的女儿是上帝交给我们的功课。我会帮助你们渡过难关,让你们的女儿健康快乐地成长。”贺绍强夫妇对贝克的话深信不疑,并心存感激。

  2月23日,贺绍强夫妇与贝克夫妇签订了一份为期3个月的临时寄养协议。尚未满月的小贺梅寄养到贝克家中后,贺绍强夫妇每周都要驱车半个小时到贝克家看望自己的女儿。每次去看女儿,罗秦都要挤出自己的奶水亲自喂女儿吃,有时还把自己亲手煮好的鱼粥送去一勺一勺地喂进女儿的嘴里。尽管他们生活得很艰辛,但每次见到女儿,就感到特别的幸福和满足。

  贺绍强除了要完成自己的学业,还要拼命打工挣钱。罗秦坐完月子身体康复后也在努力寻找工作,他们想尽快改变自己的生存状况,走出困境,早日把女儿接回身边。

  然而,命运之神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暴力强奸”的阴云再次笼罩在贺绍强头上。1999年4月27日夜,正在大学宿舍守夜的贺绍强突然被警方逮捕。原由是孟菲斯大学主管学生纪律的斯托利女士和另一名校方官员到警察局为李岚遭遇贺绍强“暴力强奸”一案作证,警方据此决定重新立案并逮捕贺绍强。尽管贺绍强第二天就获得保释,但律师警告他说:“ 如果你不认罪而被陪审团认定有罪,可能被判20年监禁。”贺绍强坚持自己无罪,由此再次卷入这场“暴力强奸”案中。

  得知贺绍强面临的困境,贝克夫妇表现出极大的关怀,不仅登门安慰他们,送来价值不菲的慰问品,还十分慷慨地向贺绍强夫妇表示愿意延长对贺梅的看护时间,当即提出与贺绍强夫妇到孟菲斯市少儿法庭签订协议。

  身处困境的贺绍强夫妇于1999年6月4日与贝克夫妇来到少儿法庭签订了一份将女儿交给贝克夫妇继续抚养的协议。但他们忽略了重要一点:协议中没有具体的抚养期限。

  接着,孟菲斯大学在没有任何法律依据的情况下,对贺绍强“暴力强奸案”举行听证会,随后,校方正式取消贺绍强的学籍。

  爱的较量,中美两个家庭上演“争女”大战

  贺绍强的学籍被取消后,他就失去了在美国居留的合法身份,罗秦的陪读身份也不存在了。如继续留在美国,他们将面临“非法移民”的指控。而失去原有的经济来源后,贺绍强夫妇俩的基本生存成了首要问题,他只能放下博士架子,到一家福建餐馆端盘子洗碗,挣点钱维持夫妇俩最基本的生活开支。同时,他还得挤出时间和精力应付那个纠缠不休的“暴力强奸” 案。贺绍强夫妇在那段恶梦般的日子里,整天都生活在痛苦和恐惧之中,只有和女儿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能感到一些快乐和放松。可是,当“延长看护时间”的协议签订后,贝克夫妇对贺绍强夫妇前来探望女儿的态度逐渐降温,继而显得不耐烦,并以各种理由拒绝他们探望贺梅,甚至叫来警察以“非法进入他人住宅”为由将他们赶走,并警告他们:再到贝克家来闹事就把他们送进监狱。

  贺绍强夫妇不敢公开去看女儿,只好偷偷去看。当他们了解到贝克每天下午4点带小孩散步的习惯,罗秦便躲到贝克家附近的一个加油站背后看女儿。每次看着贝克带着贺梅和他的另一个女儿在一起打闹嘻戏的快乐情景,罗秦就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直到20多天后,她被加油站的人发现并赶走,她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去偷看自己的女儿。贺绍强夫妇无法继续忍受对女儿的思念带来的痛苦折磨,决定采取法律途径要回自己的女儿。

  1999年11月,贺绍强正式向贝克夫妇提出接回贺梅,贝克听了毫不客气地说:“我妻子很快就要生孩子了,她以前流过产,受不了刺激,你们不要来打扰她。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找你们的大麻烦。”贺绍强夫妇知道贝克在当地社会关系很广,惹不起他,就忍气吞声捱到贝克妻子路易丝在2000年2月生下孩子后,再次提出接回女儿。这时,贝克一反常态板起面孔威胁贺绍强:“我知道你已被学校取消学籍,你们现在是非法移民,如果我向移民局报告,你们就要被驱逐出境,永远见不到贺梅了。”

  在多次电话和当面向贝克夫妇交涉毫无结果的情况下,贺绍强夫妇于2000年3月向当地法院申请接回贺梅抚养,但法院拖到6月份才开听证会,结果令贺绍强夫妇大吃一惊:法庭不同意把贺梅交还给贺绍强夫妇。理由是:第一,贺绍强有刑案在身;第二,贺绍强夫妇均无工作,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无抚养能力。

  贺绍强夫妇无法面对这个严酷的现实:对自己的亲骨肉居然无权抚养。贺绍强失眠了,女儿乖巧伶俐、惹人喜爱的模样无时不在他眼前浮现。妻子罗秦更是难以承受这个打击,精神几近崩溃。看着妻子痛不欲生的样子,想到可爱的女儿就要与亲生父母天各一方,贺绍强发誓一定要夺回自己的女儿。

  2001年4月9日,贺绍强夫妇再次向孟菲斯地方法院起诉请求收回女儿的抚养权,并在贺绍强的强烈要求下换了法官。2001年6月6日开庭,新法官霍恩在法庭上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案子看起来很复杂,其实很简单,只要双方当事人回答两个问题就可解决:第一,贺绍强夫妇是否抛弃或虐待孩子?第二,两个家庭是否有永久性收养协议?原、被告双方回答完毕后,霍恩说:“这事再清楚不过了,我相信这世界上没有一个法官会让贝克去收养这个孩子。”法官的意见明显有利于贺绍强,然而,贝克当即表示,自己的律师没到庭,要求法官推迟审理此案。

  半个月后,法庭再次开庭审理时,贝克突然提出3个问题:一是贺绍强夫妇有5个月未探望贺梅(根据田纳西州法律规定,亲生父母如果有4个月不探望孩子就被认定抛弃孩子);二是贺绍强已被孟菲斯大学开除学籍,属非法移民,当地移民局已对此立案;三是贺绍强因“暴力强奸”案未了结,有刑案在身。贝克同时向法官说:“我已向田纳西州高等法院正式控告贺绍强夫妇抛弃孩子,上级法院正式立案。”根据田纳西州法律规定,霍恩法官对这桩案子的管辖权自动失效。

  2002年2月,田纳西州高等法院将贺梅的法定监护权判给贝克家,同时,禁止贺绍强夫妇与贺梅进行任何接触。

  贺绍强夫妇的不幸遭遇通过孟菲斯市的华人社团和教会组织迅速传开,很快引起了美国媒体的关注。《纽约时报》、《世界日报》等对“贺梅抚养权案”进行了大量报道,在华人及美国民众中产生强烈反响,同时也引起了中国驻美大使馆的极大关注。孟菲斯市内的华人社团还专门成立“贺家团圆基金会”向海内外募捐,支持贺绍强打这场官司。

  2003年2月21日,一直困扰贺绍强长达5年之久的“暴力强奸”案终于有了结果,法庭在经过第七次审理后,以“罪名不成立”宣告结束。

  在舆论的压力下,当地法院于2003年10月4日上午,重新开庭审理“贺梅抚养权案”。令贺绍强感到吃惊的是:法官不仅维持了原判,还准备下令将贺绍强夫妇驱逐出境。当时,移民警察已赶到法庭,只等法官正式下令后,就强行将贺绍强夫妇送上飞机,驱逐出境。

  然而,就在法官宣布此命令的紧急关头,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一位女秘书匆匆走进法庭,将一份特快专递送到法官手里。法官看后,改变了他的命令,当庭宣布允许贺绍强夫妇居留美国,待“贺梅抚养权案”最后结束后主动离开美国。

  原来,这个特快专递是中国驻美大使馆发给美国国务院和移民局及田纳西州高等法院的照会。照会中严正声明:中国公民贺绍强夫妇的合法权益必须受到尊重,在“贺梅抚养权案”未结束之前,不能将他们遣送。中国驻美大使馆参赞兼总领事邱学军、李瑞佑公开发表谈话称:“中国驻美大使馆对中国公民贺绍强夫妇的父母权和抚养权一案表示严重关切。为保护中国公民的正当权益,中国驻美大使馆一直在关注此案,并决定向贺绍强夫妇提供必要的帮助,要求法院公正审理判决此案。必须强调指出,父母权是最基本的人权之一,理应受到法律保护和道义支持。”后来,贺绍强夫妇得知,中国驻美大使馆从美国媒体报道中获悉“贺梅抚养权案”的情况后,曾多次向孟菲斯、田纳西州法院以及美国当局、联邦最高法院发出照会,要求公正审理判决此案。

  就在贺绍强夫妇第三次被法院剥夺对女儿贺梅的抚养权后不久,即2004年5月18日,中国驻美大使馆参赞兼总领事邱学军带着两名使馆官员来到贺绍强夫妇的住处,送来了湖南的辣椒、野生菌等土特产,亲切地与他们夫妇握手。面对来自祖国的问候和关怀,身心疲惫的贺绍强倍感亲切与温暖,他紧紧抓住邱学军总领事的手,激动地说:“要不是你们,我们已被驱逐出境了。”说着,这个刚强的中国汉子第一次流下了眼泪。邱学军总领事亲切地安慰他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祖国在关心你、支持你。相信真理和正义最终会赢得胜利。”

  贺绍强夫妇无时不在思念和牵挂自己的女儿。有好几次,罗秦在梦中听到女儿在门口呼喊“妈妈”的声音,她惊醒后神经质地跳下床,赤着双脚“嗖”地打开房门,四下搜寻,哪有女儿的身影?原来又是一场梦!

  2005年8月的一天,罗秦带着儿子去一家超市买儿童玩具。忽然,罗秦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大女儿贺梅就在附近。就在她回头寻觅的瞬间,她真的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贺梅。“贺梅,我的女儿!妈妈在这里。”她想也没想就脱口大喊。但贺梅并不知道母亲在呼喊自己,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中文名字,也听不懂母亲的中文,她只知道自己的英文名字叫“安娜 ·梅·贝克”。贝克夫妇显然听到了罗秦的呼喊声,赶紧带着贺梅匆匆离开超市。出于母亲的本能,罗秦追了过去,但被贝克夫妇严厉制止了。

  为夺回女儿抚养权接二连三地败给贝克后,贺绍强曾一度心灰意冷,觉得在田纳西州永远都无法讨回公道,他曾想到带着妻子和两个孩子回国,让时间慢慢消除痛愁。

  就在贺绍强万念俱灰的时候,中国驻美大使馆官员的亲切慰问和鼓励,重新点燃了他的希望之火。而湖南籍留美物理学博士岳东晓和美国律师大卫·希格尔的介入,为他最终赢得这场全球瞩目的官司起到功不可没的作用。岳东晓博士以他从事科研的思维和逻辑,从“贺梅案”中找出了破绽,而一直为贺绍强夫妇免费打官司的希格尔律师则从田纳西州现行的法律弊端和尊重人权角度出发,击中了案件要害。最终,由一位中国物理学博士和一位美国专业律师联手彻底击败了贝克高薪聘请的著名律师。

  2007年1月23日,这是一个令贺绍强一家终生难忘的日子。田纳西州高等法院5位大法官一致决定,将贺梅的抚养权判给贺绍强夫妇。首席大法官巴克在长达20页的意见书中指出:证据明显显示贺家让渡贺梅的监护权是暂时性的,同时指出:亲生父母在争取监护权方面应享有优先权。

  贝克夫妇对这个判决不服,向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提起上诉。2007年6月25日,该院9名大法官驳回了贝克夫妇的上诉,维持原判。

  至此,这起长达7年之久、引起全世界关注的“贺梅抚养权案”彻底画上句号。

  冰释前嫌,阳光普照中美两个“和谐家庭”

  接到美国联邦最高法院9名大法官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意见书后,贝克夫妇差点瘫倒在沙发上。向联邦最高法院上诉是他们的最后一线希望,现在也破灭了。眼看就要将辛辛苦苦抚养了9年的孩子拱手相让,贝克夫妇怎么也不甘心。

  贝克夫妇最初接管贺梅时,确实是出于对贺绍强夫妇的同情,他们也特别喜欢孩子。自从把不足月的小贺梅接到家中,贝克夫人就亲自照顾,如同照顾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贺梅一天天长大,由看着贝克夫妇露出天真的笑容到冲着他们叫出“Daddy、Mum”,贝克夫妇渐渐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漂亮聪明的中国女孩。让贺梅跟自己女儿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食物、睡一样的床,虽无血缘关系,但贝克夫妇与这个中国小女孩建立了和血缘有着同样吸引力的、不可分割的深厚感情。

  正是在这种感情的驱使下,贝克夫妇在贺绍强夫妇陷入困境时产生了“收养”小贺梅的念头,并通过自己在当地的影响和各种关系,要合法“收养”小贺梅。尽管遇到了贺绍强夫妇的顽强争夺,贝克夫妇因此卖掉了居住多年的豪宅和劳力士表及珠宝首饰等贵重物品,不惜倾家荡产也要争取保住小贺梅的抚养权。在他们为这场官司倾其所有,生活陷入困境之中,依然送小贺梅在当地最好的私立学校读书,培养她广泛的爱好和兴趣。小贺梅的成绩一直优秀,喜欢足球、游泳、画画,表现出她的聪明才智和天赋。这也是贝克夫妇舍不得放弃小贺梅抚养权的原因之一。贺绍强对此曾对媒体记者反复说道:“难怪贝克夫妇那么疯狂地爱着我的女儿!”

  坐在沙发上的贝克两眼直直地看着挂在墙上的贺梅6岁时的一张大照片,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现实:这个早已让他认作自己女儿的漂亮聪明女孩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他了(根据田纳西州的相关法律规定,贺绍强夫妇将在3个月过渡期满后正式收回对贺梅的抚养权)。2007年6月底,法院为贺梅的过渡期安排了心理医生和临时监护人。心理医生的主要职责是在3个月时间内让贺梅逐渐适应从养父母到生父母的过渡,同时,为贝克夫妇和贺绍强夫妇提供相关的心理咨询服务。

  根据田纳西州的相关法律规定,在过渡期间,贺绍强夫妇有权探视女儿贺梅。2007年7月2日,贺绍强夫妇带上礼物,在心理医生的陪同下来到贝克的租住房探望多年未见的女儿。

  当见到女儿的那一刻,百感交集的贺绍强夫妇竟不知说什么好。罗秦更是眼泪不停地在眼眶打转,但她几次都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背过身去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水。

  贝克夫妇面无表情地悄然离开,他们不愿看到眼前的情景。

  贺绍强夫妇去探望女儿两次后,决定让心理医生与女儿谈话。第三次去探望贺梅时,心理医生指着贺绍强夫妇对贺梅说:“这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的祖籍是中国湖南,那里是你的根!”然后,心理医生指着另一个房间的贝克夫妇说:“他们是你的养父母,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贺梅听罢不解地看着陌生的贺绍强夫妇,反问心理医生:“那他们为什么不来看我?”听到女儿的质问,贺绍强夫妇的心都快碎了。贺绍强用英语告诉她:“孩子,你现在还小,等你将来长大了,爸爸妈妈会告诉你这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那时,你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罗秦强忍着内心的痛苦和辛酸,微笑着撩开自己的衣服,露出小腹上的一条蚯蚓状的伤疤让女儿看,并深情地对她说:“宝贝,你看到了吗?这是妈妈生你时留下的疤痕。每当妈妈想你的时候,就用手轻轻抚摸这条疤痕,就如同在抚摸我的女儿。你是妈妈身上不可分割的部分啊!”说着,罗秦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接着,罗秦把女儿出生时的故事讲给她听。虽然贺梅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小小的心灵悄悄打开了一扇窗。从那以后,贺绍强夫妇再去探望她时,小贺梅不再显得陌生和抵触。

  贝克夫妇则一直沉浸在即将失去贺梅的痛苦中。有时,贝克独自一人喝闷酒,企图以此缓解心中的苦闷;有时,他把贺梅拥在怀里默默地流泪,一句话也不说。贺绍强几次主动打电话给贝克,试图与他沟通,但都被贝克冷冷地拒绝。贺绍强感到贝克这种情绪对贺梅的顺利过渡不利,便委托心理医生找机会与贝克沟通。

  2007年7月16日,心理医生经过不懈努力,终于与贝克有了一次面对面交谈的机会。心理医生对贝克说:“我们都是做父母的人,如果我们的孩子不能回到身边,骨肉分离,做父母的能不痛苦吗?当贺梅长大后发现自己的身世,尤其知道是被别人以爱的名义将自己与亲生父母分开,她会怎样去面对和承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你能保证她永远都不会回到中国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何况中国是一个十分看重血脉亲情的国度,贺梅身上永远流着中国人的血液。中国有句古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贺绍强一家一定会永远记住你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们,真心抚养和关爱他们的孩子,他们也会让贺梅永远记住你们的养育之恩。我相信只要你们双方以宽容的心态,捐弃前嫌,一定会亲如一家……”

  在心理医生的耐心劝导下,贝克夫妇对贺梅的过渡工作有了积极的回应。

  2007年7月22日,贝克夫妇在孟菲斯少儿法庭按规定将贺梅交给法庭指定的监护人和心理医生,贺梅在心理医生家中留了两天后,于7月24日回到亲生父母身边。

  2008年2月8日下午,贺绍强特意邀请贝克夫妇相聚,因为他们一家第二天就要乘飞机离开美国返回中国。下午 3点多钟,贝克夫妇带着年迈的父母和7岁的女儿来到贺绍强家,贺梅单独与贝克一家相处半个小时。贝克出来后对贺绍强说他很悲伤,但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感情,没在孩子面前表现出来。他相信时间会慢慢消除他的悲伤。

  离开贺绍强一家时,贝克把一双精致的网球鞋和一套漂亮的女装送给了贺梅,并在她脸蛋上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与贺绍强拥别。

  2008年2月9日上午,贺绍强一家在孟菲斯国际机场乘班机回国,于是,发生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2008年2月17日5时左右,贺绍强夫妇带着贺梅和另外两个孩子终于回到他阔别10年的故乡——湖南邵阳的老家。

  就在贺绍强跨进家门的那一刻,他的电话响了。打开手机,他听到了一个遥远而熟悉的声音:“贺,亲爱的,我和妻子已在互联网上看到你们顺利回到中国大陆的消息。祝贺你们回到祖国的怀抱,与亲人团聚。我和妻子向你们全家祝福,祈祷上帝保佑你们!保佑聪明可爱的贺梅!”

  “贝克,亲爱的,感谢你和你妻子对我们的祝福!也感谢你们夫妇9年来对我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培养,我们全家都将永远记住你们的大恩大德!我相信时间会抹去曾经的不快和伤痛,留下永恒的快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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